伫立在葡萄藤面前,似在欣赏古老的风景,倾听风景中的生命絮语。我不禁惦念曾经葡萄藤下和蔼的微笑,惦念那个视我如命又让我挚爱一生的人—姥姥。

清风微拂,摇曳了满架的紫色晶莹。我与姥姥在葡萄藤交织的阴凉处铺上一张草席,她给我讲述抗战时期人们的

贫困生活与奋斗精神,给我采摘我爱的紫葡萄。虽然没有“携杖来追柳外凉,画桥南畔倚胡床”的恣意,却也让我心安温暖。我想我是个极易满足的小乞丐,这忽然之间的幸福感,是我敝帚自珍的东西。

那日,黄昏的阳光穿透藤蔓映射在地上如那细细的金丝,投影出花花绿绿的图案;空气里弥漫着那独特的温度,还带着些淡淡泥土的气息以及野花的芬芳。姥姥搬来矮板凳去采摘高处的葡萄,我疑惑不解。

“姥姥,姥姥,为什么非要费事去摘高处的葡萄呢?”

“傻丫头,高处的葡萄接受的阳光多啊!你吃起来不就会觉得很甜吗?”我年龄还小,直至如今长大了,还是不清楚这是否符合科学依据,可是我知道,这是爱的见证,是亲情的证据。浅浅的,却又暖到了心底。

她左手扶着墙壁,右手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剪刀,左瞧瞧,右看看。一番搜索之后,她好似发现了最圆润晶莹的那一串,“咔嚓”一声便将之捧在手中,略带岁月痕迹的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她正待从板凳上下来,不放心的我连忙迎了上去扶住她。“姥姥,你也不小心一点!”我装作严肃状,心里无奈又担忧。“姥姥还没老呢!这不,我摘了你爱吃的葡萄,快回屋等着,姥姥去给丫头洗洗。”姥姥费力的想要摸摸我的头,可最后只能无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转身向放水的地方走去,很慢,很慢。

风儿轻轻走过,吹散了花开花谢,送走了大雁南归。昔日的丫头一点一点的长大,而姥姥却逐渐老去。凝视她的背影,那忽然之间的感动与苦涩,不可名状。

又过了一年,我从车站下车,看见姥姥已然颤巍巍的身子,无名的酸楚由心而生。姥姥却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笑。回到熟悉的小屋,姥姥非要我脱鞋坐在床上与她拉话不可。闲聊间,她打开窗子指着窗外的山丘说:“丫头,还记得吗?那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我探头望去,金色的夕阳染红了远近的小丘,蓝天下白云自在的飘动,而离我最近,离我的心最近的,还是院子里的那株葡萄藤。忽然之间,莫名的怀念与追忆。

曾经,且听风吟;曾经,溢满甜蜜;曾经,忍住眼泪;曾经,百般追忆。每一个瞬间,都有不同的情绪,但记忆中最挚爱的终究还是那个人。所有的忽然之间,所有的感受,因为你,只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