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美国记者柯丽芬拿出她用性命拍到的关于南京大屠杀的照片,想寄给一位中国友人。这些照片被装进厚厚的信封里,由邮车将其送到海关口,被工作人员装上船后经过漫长的漂流,转交给中国政府,再由当地信差统一分发,最后才送到那位友人手上。历时一个月,照片早已泛黄,然而惨烈的画面却使人深深的悔恨与反思。

2014年,央视著名篮球女神刘语馨在微博上发了几组身穿球衣的照片,后来这些球衣所属的球队在世界杯上无一例外的的都输了。于是网友们翻出这些照片,在大呼神奇之际,也将这些照片不断转发。“乌贼刘”的名号一夜之间响遍天下,她的照片也被登在多家娱乐杂志上,传到世界各地。

过去的日子里,人们想要照像,要请一位专业的师傅,还需要一台大大的照相机。照片得先在漆黑的地下室经过药水浸润后才能影印出来;现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年代,人们用手机,用相机,随手一照,回去后便能发到网络上,于是大家都知道了你今天吃了什么,或者你买了什么新的衣服之类。

总可以看见老一辈的人没事坐在阳台上,翻看过去的相册。他们用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拂拭着早已泛黄的画面,心中涌现出来的,是对回忆的怀念,和对岁月的感慨。照片不多,然而每一张都包含着一位老人在那段贫穷年代里的坚持与守望。然而现在的照片变成了彩色,社交网络让分享变得更容易。有人拍自己、拍豪车、拍别墅,放在微博上炫耀;一些“正义人士”不惜干些偷鸡摸狗之事,抓拍那些贪官腐败的画面,然后上传网络去举报……形形色色的照片,却早已失去了当初带给人的那种感动。

记得采访世界杯的记者对今年打破最多进球纪录的德国射手克洛泽有这么一段描述:在没有球队训练或是其他活动的情况下,克洛泽每个周末都会回家陪自己的亲人。他很少用推特和那些电子产品来打发无谓的时光。做不到往高层次的方面去联想,但我周围的,一些住校、每个周末去网吧长期不给家里甚至是打一个电话的人,一些长年奔波在外、一年难得回来吃顿饭的人,一些与同学相处融洽、接父母电话时却像是吼欠债的人……信息时代的他们,或许是玩转科技产品的佼佼者,然而在他们心中,那块对家庭羁绊、对爱、对那些珍贵感情的坚守之地,却早已像老照片一样褪色。

我做不到像克洛泽那样为国家在世界杯上征战,然而每当我有空的时候,我可以放下手机,关掉微信的页面,换一身休闲装,回到家里陪亲人聊天,度过一个充实的下午。人类最伟大之处不在于力量,而在于他们富有感情。科技的便利冲淡了人们对珍贵回忆的执着与追求,然而我们却可以去坚守,一如伟人的不懈努力。重视起、回忆起那份最重要的回忆、最令人深刻的感情,是处于信息时代的我们唯一可以做到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