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乡有一个习俗,让我说具体那是什么,还真讲不出。我只记得,那时是收获的时候,母亲和奶奶在稻场上忙了一天,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团晒干的稻草,我以为那是给鸡食用的,就没在意。等到天空全黑,爷爷便用那团稻草缠在一个木棍的头上,像个火柴的放大版。阿巴(方言,母亲的妹妹)一看见爷爷缠好了木棍,就一把夺了过去,阿巴当时也不大,还是个学生,调皮的时候家里人也很惯着她,她随即用火柴点燃了干柴,等我追到门外的瞧个究竟时,她已经拿着那个火把奔到了我们家的稻田上,稻田上有条小道,小道旁有条水沟,再旁边就是一大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的稻谷田了。我见她举着火把奔跑着,越跑越快,火苗随着飞跑的速度越烧越旺,随后又慢慢地燃尽,不久后,就只能在黑暗中看见一个大火星。我又向四周望着,稻田上火星不只一个,远处星星点点,照亮了夜幕中的星空。我便明白了,这定是个习俗。我又嚷着也要玩,爷爷便作吓唬状,说:“小孩不能玩,鬼要来抓你的。”奶奶和母亲便在一旁笑着。

家乡的事道也道不完,家乡的情述也述不了。

那家门后的一颗石榴树和树旁的母鸡们与我的故事数也数不完。我喜欢蹲在鸡窝旁盯着里面的母鸡,爱吃鸡蛋的我,只要听到鸡叫声,就立马蹲到鸡窝旁,等着蛋下地,有时候我蹲得腿都麻了,鸡仍然不下蛋,我按捺不住用手往鸡窝里摸,却只摸到一堆鸡屎。现在如果鸡窝还存在,我定没有那时候的耐心,甚至会觉得很脏。还有一次,我一不小心把拿到的鸡蛋摔碎了,哭了整整一宿,我并不是因为自已辛苦蹲了半天的成果没了,而是母鸡辛苦生下的蛋没有了。我现在都惊诧于当时的想法。奶奶时常还会买些小鸡回来,对于它们,我真的是爱不释手,把它们捧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金黄色的毛,一开始它们会挣扎不停,不过没多久就被我驯服了。

夏天,晚上会很凉快,村里的家家户户都会在外面谈天说地,甚至有些家庭会直接在石板上铺一层席子,睡那整整一晚,看着星空,讲着白天的点点滴滴。阿巴唱歌很好听,我经常躺在母亲怀里听着她唱歌。她最爱唱的是茉莉花,有时还会跳起舞来,听着看着,我安然入睡了。只记得那时候的星星特别明亮。

家乡小溪边的垂钓,骑着脚踏车冲向田里的欢快,被公鸡追逐的惊吓,柿子掉在头上的尴尬,河边赶鸭子的焦急……

那一方水土,带给我无尽的欢乐和回忆,那一方水土,带给我单纯的爱和美好的童年,如今的城乡一体化,带给城市新的活力和景象,那曾经拥有的一道风景却已然刻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想,也许那挥之不去的是对童年的无穷的留恋和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