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了,一只脚踏上去踩出干枯的声响,然后它急着上班去;一只手拾起来细看精致的纹理,然后它将秋天夹入书页中。同样的城市、同样的树,走同样的路,外在环境这种供人感知温湿度的东西,从来挡不住一颗想飞的心。

摊开那些只有寥寥数语定义和莫名其妙例题的课本。觉得那只是一场物理学家和数学家互抢互推饭碗的游戏。是不是所有科学家的家具都被“居里夫妇”一件件抽离;是不是所有科学家都在炸掉车厢后不顾助手、兄弟生死而发出诺贝尔式的欢呼“我成功了!”

不知道是哪一天,我的答案从肯定变成了否定。杂志的页面上调侃似的将函数的曲线封闭图像描成了粉色和桃色,用于刺激人类敏锐的大脑皮层——它是心形的!据说大数学家笛卡尔以此向瑞典公主克里斯汀表达爱意。突然觉得他很有趣。每次面对题干理不清千头万绪的时候,就会想象数学研究者蓬头垢面地在微弱的灯光下写证明;房间里写满鬼画符的草稿纸四下乱飞,甚至经常忘了吃饭。他们的生活空间似乎就仅限于纸笔和小书桌,那心灵的空隙会有多大呢?在那夹缝中怎么也找不到带有颜色的光。直到那个微胖的心形让我联想到,外部空间再小,笛卡尔也追求自己的女神,只是他用了你智商所不及的方法;居里夫人也逗自己的孩子玩,只是那作为玩具的奖牌,你拼不到。

就像即使再深的井里,也会有青蛙想着跳出去,它的心是属于天空的,井沿如何拦得住。只是当它21克的灵魂飞去看寒来暑往,周围的同伴也从未发现。

心灵的脚步无法被环境阻截,可是当心吸纳所有的色彩,外在空间必然是无穷无尽的绚烂。向往落叶掌纹一般的内涵,必然牵动脚步,去海角天涯拾各式的叶。

看到牧羊少年与“撒冷之王”长谈后赶着羊群去了远方,见了绿洲,见了沙漠,遇了悲、喜和爱。心灵已经因期待扩充,就待各种色彩来调和填盖。于是心灵不为环境所缚,反倒去拥抱了更远的风景。

总认为落叶只在秋天飘零,某一天看见夏天的裙角下一片枯黄;总认为落叶只有黄的色调,某一天被枫叶的优雅惊艳到。环境从未绑架心灵,拾取你未曾介意的叶,才发现它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