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
韩愈有言:“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如风拂林叶,金击玉石,声响于物,大多数抒其情而致其意。
王元化生前评价文坛:“一个人如果太热闹了,这个人就完了。”斯如人,不平则鸣,而且“太热闹”了,很容易就联想到雪莱的名句:“浅水是喧哗的,冻水是沉默的。”唯有心中空洞无物,清风拂过,则起喧哗。而真正有才学的,则不会受外界影响,任其喧哗,任尔东西南北风。
自古以来,文坛新秀不可谓少数,但又有多少留名千古?又有多少如《史记》中所记“门可没雀罗”?
正如方仲永幼年,大显其诗类天赋,而其父携其走访各户写诗,虽热闹一时,可仲永也“泯然众人矣”;亦如骆宾王亦年少盛名,后也为讨伐武则天写过檄文,但无奈逃跑,乱死于战争,隐居归依也未可知。可见热闹固然有一时风光,但更多的是招致灾难。内而才华近失,外而杀身之祸,乱声而戚至。
反观专心读书,研习典故的范仲淹,从政后可讲出以天下为己任的壮言;清末状元张骞,在十年寒窗后,见识官场浮华,放弃大好官途,转而经营民生产业,进行实业救国。热闹仅是一场虚无的烟火,烟火自燃,观者叫好,最后的灰烬都被吹起。但他们无法打扰那心怀天下的书生,正如龙应台所言:“修行的路总是孤独的,因为智慧来自于孤独。”
但周国平又如是说:“生命平静地逝去,没有声响,没有浪花,甚至连波纹也看不见,无声无息,我多么怨恨看平坦的河床,因为它吸收了所有情感。”人死如灯灭,平静得可怕。每个人都应当那样平庸而沉默地逝去吗?
人们宣扬人应有个性,每个人都应不同。而同样地,我们也应当发出自己的光,而不应被河床夺走情感。固然,声响太多纵是热闹,但若把握好度,且如鲁迅先生所说一样,“有一分热,发一份光”。范仲淹不善荣华,一生为民,“为天下忧”亦为其心声;张骞不求官运,自办民生企业,亦为沉沦腐败的中国工业发展开出一条生路。诸如后世为自由而发生的甘地、托尔斯泰等,固然有一条“明路”,但他们都选择为人民做出更大的牺牲,将自由一词,用生命阐述,而非碌碌,以凭河床吞噬。
发声,不仅要发得出,更要发得对,发得响。如荆棘鸟的绝唱般凄美与辉煌,亦可无悔于古,无悔于已,默然前行而执理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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