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最近作为读者的阅历,得到一个结论:但凡读过王小波文章的人,得把他的一篇文章看到最后,再从头理一遍才能明白文与题之间的联系。至少我是这样的,我也单纯地认为他绝不会先定下题目再写作。理由可能不止是我傻的可以。

既然我论述的事是建立在我的阅历之上的,我也确信梭罗之所言(阅历无法决定太多),那么这篇文章就不会有太大的决定性。这恰好能说明我不在他言中的“不愿意轻易相信者”之列。

这样论证一番,倒全然没有在论证数学题目中的条件那样的感觉,却有一种诡异的快感,可能是我轻易地制造了一些不使我自己感到枯燥的东西。但我可绝不会像轻易相信梭罗那样轻易的放过这个结论,于是开始思索,最终发现本文的决定性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而不是由梭罗决定或由王小波决定的。因为这也许会使我的目的趋向于借名人使自己的文章出名,从而使引用名人的方法及名人本身贬值。

我想说的是:自己的反复论证会使自己有一种了解了所谓的真相,但发现真相也在说明自己的种种荒谬的感觉。但这并不是令人羞愧的感觉,而是一种有趣的感觉,一种比看有趣的文章更有趣的感觉,因为我自己在写文章。

现在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乍看上去离题甚远:80年代美国通过了一个计划,拨出几百亿美元的资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克癌症,结果却不令人满意。有些人甚至说该计划贻人笑柄,因为花了那么多钱也没能找出一种特效疗法。[U1]摘自原文应该用引号。这说明美国的研究者自己也做了类似的但比上述我的个人论证大的多的事情,应该也有了解残酷事实的类似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并不因为它的成因很难得而变得美好。

譬如在空调房里,椅子上的那家伙笑得很乐,有些肥硕但不油光可鉴(这很难得,但前面已经讲过难得的无用了),忍不住要开始猜测他为什么笑的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严肃了,八成因为他放弃了写作而拥有了浪费时间的机会。那样的话,他那看似愚钝的笑就会变得令人费解。

猜测的原因是为了之前的感觉,现在却得到了[U2]删。却得到了一种稍带负面的感觉,像岸边露伴[U3]至少加个括号说明一下何许人也,下同。并非所有人都熟悉JOJO……上公交车,碰到死对头东方仗助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样。

看来这种尴尬又有趣的感觉并不像开始提到的那么唾手可得。较为奢侈,像美国科研者的失败那样的奢侈。但并非对所有人来说都很奢侈,例如因为愚钝遇到大尴尬的人,或者因为经常思考很方便就能发现尴尬的人。这么说我自己也可以使之廉价。

但我拒绝这么做,我不想变得愚蠢或者自命清高,精神上的奢侈品[U4]确实如此,但是“美国科研者的失败”就是精神上的尴尬,精神上的奢侈品吗?通常更使人享受。前一种和后一种都不见得很高明。总之让尴尬变得廉价很容易,但我不建议大家这样做,因为不管谁的尴尬都太小了。大大小小的尴尬层出不穷,还写的完吗?